2013年2月23日 星期六

莫拉•莫伊尼汉:是时候让流亡博巴获得印度国籍了




(网络图片)
作者:莫拉•莫伊尼汉(Maura Moynihan
翻译:更桑东智(@johnlee1021
原文发表于:2013221


本文是作者发表于亚洲时代The Asian Age网站上的专栏文章,糅合概括了之前数篇关于流亡博巴无国籍危机的专题文章的内容,因此更便于读者在较短的时间较全面地了解流亡博巴的实际境况以及可能的解决之道。——译者






本月时逢图伯特新年洛萨(Losar),本月也是一个悲剧性的里程碑——在图伯特已经有超过100人引火自焚以抗议中国的暴政并呼唤达赖喇嘛尊者回归图伯特。上周,一位不久前逃到尼泊尔的图伯特僧人,在加德满都自焚并于稍后在医院不治身亡。这位僧人烈焰环身的灼人眼目的画面向全世界昭示了中国在图伯特实行的恐怖统治的高昂代价,而这些事实已经被完好地掩盖了六十多年。
当此之时,图伯特的民众在以身浴火,而中国则在整个图伯特高原部署重兵,对南亚和东南亚地区居高临下虎视眈眈,同时又没有任何联合国维和力量可以拯救中国这个警察国家的受害者。在这样的危急时刻,应该用一种务实的态度考虑如何帮助图伯特民众。只要达赖喇嘛还住在喜玛恰尔邦(Himachal Pradesh),流亡博巴在印度就还能获得保护。但是在流亡社会正在出现一种结构性危机,由尼赫鲁总理在1960年代初期创建的图伯特定居点从来就不是永久性的。这些老旧的定居点日渐衰败,充斥着贫困的通常也是支离破碎的家庭。这些家庭由于拖延他们悬而未决的合法身份的政策而陷入孤立无援并和当地社会格格不入,他们已经对此感到灰心丧气。
由于中国不断增加在中印边界地区的军事压力并加剧喜马拉雅山地带的冲突摩擦,图伯特难民比以往更加容易成为攻击的对象,更加在当地不受欢迎并且成为政治上的烫手山芋。在这个整个南亚地区留给难民的空间和容忍越来越少的时代,大约15万流亡博巴不能够继续作为无国籍的难民而存在。过去的五十四年,图伯特已经成了世界上仅次于巴勒斯坦人的时间最长的未获解决的难民危机。时至今日,流亡博巴希望也需要获得国籍。他们翘首仰望那些已经获得外国国籍并发家致富的领导人们。图伯特流亡当局名义上的首脑洛桑森格,常年住在美国已经获得了美国绿卡并最终将他的家庭安置在波士顿附近舒适的家中。然而他却一再说那些艰难挣扎的同胞们为了图伯特事业必须保持难民身份。
洛桑森格先生没有解释让他的人民困顿在腐朽、隔绝的难民定居点里对图伯特事业能有何助益。人们在这里不能工作,不能投票,不能购买房屋也不能在印度注册公司。而印度曾经拯救并保护了图伯特民众,同时很多流亡博巴已经很好地适应了印度社会,达赖喇嘛也住在这个国家,在这个国家图伯特文化要比在任何西方国家都要保存的更加完整。这个国家还是世界上最大的民主国家和一个有全球影响的大国。
不为大多数人所了解的是,按照印度法律,博巴们在印度并非被当成难民。印度政府颁发给博巴们的官方文件RC是指“登记卡”(registration card)而不是“难民卡”(refugee card)。根据1946年的《外籍人士法案》(Foreigners Act)和1939年的《外籍人士登记法》(Registration of Foreigners Act),博巴们被列在外籍人士的名单中。这是一个宽泛的法律定义,包括在印度人数众多的其他难民人口。
“藏人行政中央”(CTA)从未获得任何独立的被承认的国际地位,随着达赖喇嘛的退休,最初与印度政府之间的盟约也就走到了尽头。但是CTA依然坚持自己对流亡博巴的实际控制权。一位美国领事官员告诉我,CTA要求获准得到所有图伯特签证申请人的最终审批权。我不能确定美国大使馆是否答应了这一要求,但是此事提出了一个问题:哪一个法律实体对生活在印度的图伯特人口拥有司法管辖权?
事实上,流亡博巴从属于印度共和国并最终受到印度法律的管辖。在一个被广泛报道的历时三年的庭审案件中,来自德拉顿的南杰•拉加日(Namgyal Lhagyari)最终获得了印度国籍,理由是她出生在印度,因此按照印度宪法她有资格获得国籍。对拉加日女士的诉讼判决鼓励很多博巴申请印度国籍。然而,CTA的官员们经常声称,博巴们应当保持自己的难民地位,这样才能保护自己的利益。而这样做的利益远不如获得国籍所能带来的利益更大。让图伯特难民刻意保持一种过时的“穷并快乐着”的形象歪曲了流亡博巴的现实和真正需要。对于那些已经在文化上同印度社会融为一体的年轻人而言,这些做法尤为有害。“外国人”的身份让这些年轻人觉得自己低人一等、蒙羞受辱。
洛桑森格先生想必深知国籍的价值。美洲银行(The Bank of America)的网站证实,他在宣誓就任新一任流亡领导人之前的一个星期,全款付清了他的房屋按揭贷款。拥有美国绿卡,他可以不受限制地周游世界,而那些只有“登记卡”的流亡博巴却得不到签证,也难以获得美国的房屋按揭。
作为公民,博巴们可以加入印度的佛教徒选民团和喜马拉雅地区选民团。而作为难民,流亡博巴会被看做是印度和咄咄逼人的中国关系之间的障碍。我确信,绝大多数在印度的流亡博巴都乐于接受印度国籍,以及相应的经济和政治权利,这才是图伯特难民真正渴求的东西。印度为图伯特民众提供的帮助比其他任何国家都要多,因此,我同样确信博巴们一定会在甘地的故乡成为富有成就而爱国的公民。
时至今日,拥有国籍的博巴对图伯特事业所作出的贡献,要比作为贫困潦倒的“境外人士”更大。如果继续放任和忽视这种无国籍的结构性危机,流亡基地会受到贩卖人口的腐败的地下犯罪团伙和中国间谍的进一步削弱。
一旦流亡基地土崩瓦解,那么谁还会为图伯特声言?一个冬日的午后,在达兰萨拉的一个庭院里,与诗人和自由战士拉藏次仁(Lhasang Tsering)共享着下午茶和咖喱角。他凝视着康格拉山谷(Kangra Valley)上空金色的阳光,说道:“我们踏上流亡之路不是为了成为世界上最成功的难民。我们来到这里是为图伯特境内的兄弟姐妹们继续战斗。永远不能忘记我们的目的。”而这才是重中之重。
(全文完)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